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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月（10）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王俊凯一时没反应过来。拿着药方子愣怔了半天，刘昊然看他反常的样子，过去拿了药方子给病人抓药。

王俊凯侧身绕过刘昊然去了后院，爬到了野山楂树上坐着。挽起袖子看着自己右手腕上的那个小铜铃出神。

王俊凯在天上的时候，听小七仙女说过她和小董的故事，小七说过成亲就是两个人以后都要一直在一起。

“那为什么你们每年只在鹊桥上见一天呢？”

小七看王俊凯还小，也没解释其中缘由，摸摸他的头说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那现在算长大了吗？前几天镇上万爷爷的儿子成亲，请了刘昊然和王俊凯去吃酒。他很好奇小七姐姐口中的成亲到底是怎么样的，要拉刘昊然一起去。

刘昊然担心吃酒的桌子上有肉菜，在家里吃了胡萝卜小炒才带着王俊凯去了老万家。

碰巧迎亲队伍刚回来，新郎穿着喜服骑着马，胸前别着一朵大绣球。新娘子在后面的花轿里头。队伍前头跟着几个吹拉的人，唢呐锣鼓闹得很红火。

小镇上的人都来凑热闹，王俊凯被前头的人堵得看不到，拉着刘昊然的袖子往前头挤，敲锣的人就在他耳朵跟前，捂着两只耳朵跟着队伍走到了老万家。

只见新娘子头盖着喜帕被新郎拿绣绳牵着，前厅拜完堂，一堆人哄笑着去闹洞房，王俊凯拿了几个桂圆坐在台阶上剥着吃，感慨原来小七姐姐说的成亲就是这样啊。

从之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王俊凯还是打算在吴磊成亲前一天去看看他。

走之前刘昊然一度不放心要跟着王俊凯去，被王俊凯拒绝之后再三叮嘱要小心，打不过就咬，咬不过就跑。王俊凯敷衍地点了点头捂着耳朵就跑出去了。

虽然是成亲前一天，但黎王府早已一片喜庆，门头大红灯笼高高挂，屋檐上红华华的缎子绕了一圈，王俊凯变成兔子溜进院子里，在吴磊的房门前紧张地绕圈圈，觉得里面没什么动静，前爪扒门上费力地推了推，从门缝里钻进去。

吴磊在床上躺着，应该是睡着了，木衣架上撑着明天的喜服，红色锦缎上金丝作绣。王俊凯想着吴磊穿上的样子一定会比那日瞧见的新郎官好看。

王俊凯想爬到床上，可自己个子太矮，前爪扒拉在床沿上想往上爬。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行。躺在床上的吴磊本就一直醒着，只是闭眼沉思，偷偷睁开一只眼，将将只能看到小兔子的两只耳朵，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胳膊低垂在床边。

王俊凯试探地拿自己的小爪子碰了碰吴磊的食指，见没什么动静才慢慢靠近，抱着吴磊的手腕，将脑袋埋在吴磊的掌心，十分委屈。

猝不及防地吴磊抬起自己的胳膊，抱着吴磊手腕的小兔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下意识抱得更紧，于是也顺便被吴磊捞上了床。

王俊凯看吴磊没睁开眼睛放下心来，坐在吴磊的肚子上细细打量起他，又轻轻踱步子到他的脖子跟前，躺下来。想起以前每次打雷的时候，自己都抱着枕头跑过来和吴磊睡，往往第二天，拿来的枕头空落落搁一边，自己的头枕在他臂弯里。

他的枕头边还放着那个自己留给他的石头链子。

抖抖耳朵，他隐隐听得出外头有拉弓的声音，直觉是泽王的人来谋害阿黎了？来不及多想，化成人形趴在吴磊身上想护着他。

箭确实是冲着吴磊来的，王俊凯闭着眼睛想以为自己就这么死去，然后得道升天，继续当自己的玉兔也还好。

箭射到自己的后背，没有扎进肉里的痛感，疑惑地回头，那箭早就掉地上，蜡做的箭矢碎成几瓣。

“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王俊凯听到声音整个吓得愣在那里不敢转头，自己是兔子会不会之前就被吴磊知道了，那刚才的箭也是他安排的，他是想把自己抓起来杀而诛之吗？

王俊凯不敢往下想，更不敢看吴磊，顺势起身想逃走，却被坐起身的吴磊从背后拥住。没等王俊凯开口，吴磊就自己解释起来了。

“我先前怀疑你是那只每年在我生辰时出现的兔子，后来仔细想想，一件一件事情仿佛对得上号，第一次救你，是在追杀的兔子不见的石头前，你不喜欢吃兔肉，你胆子小害怕打雷，而那只蓝眼睛兔子，每次都会在我生辰的时候出现。但我内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才用今天的法子证实自己的猜想。”

王俊凯头一次听吴磊一下子说这么多话，自己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从他绕着自己肩膀的胳膊里挣出来，不料吴磊箍得更紧。有些委屈：

“是啊！我就是兔子变得，我先前有想和你说，可是那日你在泽王那里，他给你讲蜘蛛精的故事，是你说成了精的妖怪要杀而诛之的，我不怕你杀我，我怕你知道讨厌我，觉得我是个怪物，一个应该被人打被人骂的怪物，然后不要我。”

说完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嗖”地一下变成兔子从床上跳下来蹿到墙角里缩着，一动不动生闷气。

吴磊不知道当日他和泽王的对话被躲在屏风后的王俊凯尽数听了去，竟闹得如此大的误会。

只穿着寝衣走到角落里蹲下来安慰他的小兔子：“我当时说这话，是因为本子里的蜘蛛精迷人心窍杀人诛心，可是你不一样，你平日里连肉都不吃，本性善良单纯，又怎会伤害人呢？”说着安抚地摸摸小兔子脑袋，见他没有抗拒，又一只手捞到自己怀里，摸他脖子里的铃铛。

王俊凯听着心情好了不少，又变成人形说：“你真的不怕我吗？你不觉得不是怪物吗？”

“不怕。”

“真的吗？”说完王俊凯就一下兔子一下人形的变来变去，每变一次都要问吴磊一句真的不怕吗？吴磊每次都耐心回答他不怕。

就是看着眼有点花，趁着他变成人形的空档，将他揽到怀里带到床上。

“睡觉吧。”

躺在床上的王俊凯兴奋地睡不着觉，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都给吴磊讲了一遍，包括如何如何通过层层选拔成为玉兔，还讲了一些天庭的小八卦：

“阿黎，你知道吗二郎神的第三支眼睛射出来的光是彩虹，如来每一个月就要做一次头发，王母娘娘举办蟠桃会是因为蟠桃园的桃子吃不掉了，还有还有那个天庭里头我最好的朋友是哮天犬，你一定猜不到，哮天犬是只柴犬，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追着咬我的尾巴。不过我每次摘桃子的时候，他都会让我踩着他的背，每次灶神爷爷做了好吃的他也会给我留一份。”

“我猜这个哮天犬应该是喜欢你。”

“是啊，他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呀，我从黎泽王府逃出来就是他帮忙的，后来我们就一直一起的。”

！！！此时此刻的吴磊满脸黑线，将手指放在王俊凯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不想再让他提哮天犬。

王俊凯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是来找吴磊干嘛的，抬头额头蹭到吴磊的下巴问他：“你真的明天要成亲吗？”

“嗯。”

“新娘子好看吗？她知道你不喜欢吃甜吗？你也会给她做奶茶喝吗，会带着她去街上买面人儿吗？嗯....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每年生辰就会有人陪你了......”实在说不下去了，伸手要去解自己手里的铃铛想还给吴磊。

吴磊握过他的手十指紧扣：“以后要一直戴着这个铃铛，永远都不能摘，不管你去哪里我都可以凭着这个找到你。”

“成亲是假，对付泽王是真。”说罢捂着王俊凯的眼睛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泽王于侯国私下勾结，亦王爷常年征战边疆，认得这侯国公主，公主心属于侯国的将军，但侯王不同意，我于那公主成亲就是一个幌子，目的是让她离开侯国和将军在一起，而这将军也答应会为亦王效力。”

吴磊解释完拿开捂着王俊凯眼睛的手，他倒是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听进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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