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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凯】庠3

妈妈开车把王俊凯送到机场，说到那边舅舅会到机场接他，叮嘱他到了那边给回个电话，记得要把作业写完。

王俊凯的外婆家在郊区，是一幢小院子，他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

外公外婆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一下车外公就接过他的书包，奶奶拉着他的手就往家里头走。

自然迎接自己的是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全都是他爱吃的，饭桌上外婆讲起他小时候的事情说他小时候穿着开裆裤追着邻居家的小鸭子满院子跑，还说有个比他大一岁的小姐姐看他可爱，还偷偷亲了他一口，当时候我们小凯可害羞了。

虽然这些黑历史现在听起来有些羞耻，但他喜欢这样轻轻松松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每次看到外公外婆笑得露出牙齿，眼角的一扎小鱼尾欢乐地向上摆，他心里就觉得超级温暖。

最后抱着奶奶的胳膊撒娇，让她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自己实在是吃饱了才下了桌。

帮奶奶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洗了个澡，就掏出数学卷子开始写作业。

倒数第二道的函数题想了半天没思路，标了个五角星，跳到下一道。这时候听到微信的提示音，是他同桌。

吴磊发了一张照片，是他标五角星的那道题，问他会不会做，王俊凯说正做着呢没思路，俩人开语音讨论了好一会儿，结果说题说着跑偏了，从幼儿园唱歌聊到初中同学再聊到最近看得电影追的番。最后吴磊问了句：“你今天哑铃二十组做了没？”瞬间将气氛降到冰点，王俊凯说了句等一下就关了视频。

吴磊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结果王俊凯扔过来一张图：他拎着奶奶家的大桶金龙鱼做臂举练习，角落里他外婆一脸奇怪地盯着他。紧接着又发了条消息：哑铃没有，金龙鱼来凑💪。

吴磊笑得直接蹦到床上，给他回了一个“机智”的小表情。

吴磊假期去深圳看了场球，给王俊凯发了现场返图，把王俊凯气得半死。男孩子看球和女孩子追星差不多，换句话说吴磊喜欢的球队和王俊凯喜欢的是死对头。

“今年冠军能不能卫冕还不一定呢，咱们走着瞧。”说完就把手机扔枕头底下一天没理吴磊。

假期过得飞快，转眼就七号了，王俊凯走的时候，外公外婆把他包里、行李箱里塞得满满当当，又是泡菜、又是辣椒酱。

开学第一天，大家每个人都假期综合症，蔫蔫儿的，王俊凯拿了一堆重庆特产给大家分了，特意给吴磊留了一个变态辣的牛肉干，还贴心给他拆开要他现在就尝尝。

吴磊中了他的套，不是很能吃辣的他感觉整个喉咙在冒火，热辣辣的感觉蹿到天灵盖。

始作俑者一脸无辜，还好心地帮吴磊拧开水杯盖子递过去说：“不好意思哈，这在重庆那边都算是微辣的。”

第一节课，张丕万抱着几沓卷子进来，让课代表发下去，成绩单也已经在他手里，说是等会儿完了直接就把座位重新排一下，自由选座制，按名次选。

语文课代表王俊凯抱着一沓语文卷子在班里发，碰到一两个还没认全的同学，偷偷跑到吴磊身边问这个是谁，吴磊就着手里的笔给他指一下。

等王俊凯回来的时候，把吴磊的语文卷子给了他，自己座位上的卷子也都齐了，大致看了下整体，加了下总分，还算满意，没有特殊差的。

够着脑袋去瞧吴磊的，好像比自己好点。

吴磊被班主任叫到讲台上念大家的名次，他是第五名，但直接跳过了没念自己，王俊凯是第十名，他倒是还挺满意，拿着数学卷子分析哪道题是粗心做错了。

不过突然想到要换位置了，王俊凯看看自己旁边，小一个月的相处，觉得吴磊人挺好的，虽然有时候俩人爱抬杠，但也没啥大矛盾，但还要不要坐同桌他也不知道吴磊咋想。

吴磊组织大家都到教室外头，按成绩排队选座。

一般的好好学生都会挑中间靠前的座位，视野好，也方便和老师互动。吴磊本就是个大高个，实在不想凑在前头挡后面同学，选了个侧面倒数第三排靠窗户的座。

他想的是王俊凯个子不太高，视力不太好，不能一直坐后面，而且一个月摸索下来他的性格也不是什么乖乖好学的主儿，也不可能坐中间，他就想着这么赌一把了，人事尽了，就看天命和王俊凯了。

他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等下王俊凯会选哪里。

轮到王俊凯的时候，他前面的好学生清一色选了中间靠前的位子，独独吴磊就跟个小白杨似得孤零零杵在角落里。

他一步一步往后走，到了吴磊跟前，吴磊以为这次同桌妥了的时候，王俊凯没坐下，而是径直走到后面。

正当吴磊觉得自己有些失策的时候，王俊凯又折回来坐到了自己身边，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情简直跟坐过山车一样。

“反正咱俩都习惯了，就互相豁豁呗。”之后的好多年，吴磊问起王俊凯为什么还和他当同桌的时候，王俊凯这样回答。

其实这次换座位变动不大，只不过左右和师文杰到了他俩后头。

月考过后大家暂时轻松了几天，学校为了丰富学生的娱乐活动减轻学习压力，要在全校各个年级举办合唱比赛。

一听是合唱比赛，王俊凯小声和吴磊咬耳朵：“我小学也参加过合唱比赛，老师给我脸上画了腮红，眉间还点了个大红点，就跟年画里的福娃娃似得，这还不算，统一穿着背带小短裤，裤子提得老高，把白衬衣束到里头。唱歌的时候手背在后头还要面带微笑，身体随着节奏左右晃，美名其曰祖国的花朵，现在想想，我得是个假花吧。”

王俊凯不知道，他在这聊得正欢，文艺委员柳伊一已经物色他半天了，想让他做合唱的指挥，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这么一个软萌可爱的男生往台上一站，一定能收割一众女评委的姆妈心。

王俊凯耳根子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被文艺委员三顾茅庐连番轰炸的攻势下糊里糊涂当了合唱指挥。

比赛定在十月底，时间还算宽裕，每天下午留一节晚自习排练，吴磊借着篮球训练想躲过这个，文艺委员说最为班上为数不多的门面，就是最后对口型也得上场。

歌曲题目是由学校决定统一抽签的，他们班运气不错，抽到了难度不大的《青春舞曲》。

刚开始的时候左右站在最后一排老冲王俊凯做鬼脸，害他笑场。后来的几天大家慢慢磨合，倒也有了点儿合唱的样子，王俊凯初中学过一点声乐，建议在第二段的时候加上男女二重唱，这样层次更丰富一些。

临比赛几天，吴磊才算正式加入，他站在最后一排的最右边，看王俊凯面对着全班，一本正经抬起胳膊示意大家准备，进入歌曲的时候，他有节奏地打着拍子，脸上的表情虽然严肃但是很放松，觉得大家有些快的时候，会做口型让大家跟着他的拍子稳住别抢拍。

正式比赛那天，他们班没穿校服，统一穿着白衬衫蓝色牛仔裤，女生扎着高高的单马尾，男生露着英气的眉毛，全都清清爽爽，一水儿的青春代言人。

王俊凯和他们不一样，他穿的是比较正式的燕尾服，平时的乖乖头也不见了，刘海被抓上去做了个发型，这么突然一改变还有点儿不适应，再加上候场的时候有些紧张，觉得哪哪都别扭。

吴磊一进后台，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穿西装的王俊凯，头抵在椅背上，抿着嘴巴，怕是上场之前紧张了吧。

“王俊凯，我特别紧张、你安慰安慰我。”吴磊拉了把椅子在他跟前坐下。

“哎，不用紧张，你就当下面的观众都是圆头大白菜。”结果说完自己倒先笑了，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

主持人说该到他们候场了，王俊凯深呼一口气从椅子上起来，傻傻地以为半天不动的吴磊还紧张呢，转身拽着他的胳膊拉他起来。

吴磊低头帮王俊凯理了理有些歪的小领结，在他耳朵跟前说了句加油才抬起头来，等王俊凯反应过来，他已经随着大部队去候场了。

那天舞台上的光很亮，吴磊的笑很亮，作出最后一个结束动作的指挥家手心里的汗也很亮。